FF7 漫遊星球的少女 3

Chapter 3

Aeris並不能判斷在地上流逝了多少時間。與Jessie等人相遇，然後自分別後，已過了 好幾天，抑或只是剛才的事？ 難道自己只能僅僅治癒他們的痛苦嗎──她一邊自問，一邊繼續往地底地界漫遊。在滿載 著魔晄之海的星球中，她乘著生命之河進發。 再次看到幻像的時候，Aeris忍不住屏息。 從淡淡的光之漩渦，鋼槍口舉高。她知道那槍是作為義肢，與手臂連接著，她以為就連 Barret也向生者的世界告別了。Marlene應該與她的母親Elmyra一起從Midgar避難，當她 想到Marlene的事，心中一緊。 「Marlene！」 Aeris的思念變成波浪伸延開去。那波浪傳出去，一個把槍裝備在臂上的男子影像從魔晄 中浮上來。凶器釋放著冷澈的光澤，郤從左臂伸出。只有那槍的影像被實體化，並帶著極 度不祥的真實感；至於男子的形態則被赤紅染得混濁、朦朧起來。 「你是……」 “小姑娘──我們在哪兒見過面了？而且你還認識Marlene。” 「我們曾見過面呢，Dyne先生。」 那是男人是沙與廢物之流放地──Corel監獄的支配者。從前是Barret的好友，並由於故 鄉Corel村被神羅蹂躪而感到絕望，因而瘋狂殺戮及無理地統治著監獄的男子──Dyne。 “呀──是嗎？是跟Barret一起的女孩子啊，原來你也死了嗎？真可憐啊。”Dyne以那目 中無人的態度哼哼的嗤笑著：“像你這毫無罪過的女孩，跟殺人無數的我，在死後來也到 相同的地方再見，這個世界還滿沒道理。星球這無聊的東西，還是什麼都毀滅掉好了。” 「你還要說那樣的話嗎？」相對形態清晰的Aeris稍為揚起幼細漂亮的眉毛：「其實你真 的很在意Marlene的事。」 “那又怎樣，小姑娘，你──” 「我叫Aeris。」 “哼哼……真剛強啊。在這兒，就只有我的左臂是生前殘餘的痕跡。好吧，我會稱呼那個 名字。Aeris啊，你在那時候聽過吧？就是我跟Barret的交談──我打算把什麼也毀滅掉 ，其至想連Marlene也帶到這裡來吧？” 「那是謊話。你在逞強吧？」 “在這兒不能說謊吧？至少在那時候，我真的那麼考慮過的。而且我認真地向Barret挑戰 廝殺而死。” Dyne把右手放在額上，身體仰後了好一會，並響起哄笑聲。“關於那件事，我要感謝 Barret。畢竟，我要破壞的『世界』裡也把我包含其中。可是，我郤沒想過有自行了斷生 命的行動，我要以我的手使那些在流放地的膽小敗類高興及受到寬恕。” 「……」 “明白了嗎？Aeris啊，現在，在你眼前的是無藥可救地破壞、星球所不能容納的男人的 亡靈。我的妻子──就連Eleanor也應該回歸星球了。而且，我把Marlene託付給Barret。 以後，這個星球打算變成怎樣，這與所有事情無緣的我無關。” 「……」 默不作聲的Aeris遠眺著，至於把傲慢的小女孩駁倒的剎那征服感使他再次笑起來。然後 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太感到有趣，Dyne向她投向醒悟的視線，才發現那女孩一點兒也沒被 打垮。令人聯想起翡翠的眼瞳，就像能發射出可以驅散糾纏著他的狂氣的光芒一樣。 「……懦夫。」 “什麼？” 「我再說一次。Dyne先生是懦夫。因為你沒有勇氣再回頭，只是一直傾向輕鬆的一方面。 」Aeris一邊定睛看著Dyne，一邊一步接一步地前進。被眼瞳的力量所壓倒，他下意識地 以槍掩面退後。 「Barret──跟你同樣單臂換上槍的Barret，覺得自己帶著後悔和憎恨的心情對抗神羅。 因此，他自己的手也還是被很多人所濺回的血所染污得通紅。可是，Barret並沒有氣餒。 在背負一切之後，這次他真的想拯救星球。他沒有逃避，固守著Marlene居住的世界。」 “……能那樣轉變，是因為那單純的傢伙很強。” 「是Barret特別嗎？而你不是？」 進一步被追問，Dyne呻吟著，並且清醒。因為他最憎恨的事情──由於自己自我逃避而繼 續沉淪的瘋狂，就在Aeris直視前消散。他心中的鎧甲己蒸發掉。 “在我靈魂的深處，沾染了這隻手所殺死的人的血腥。你看不見嗎？我一直被厭惡所緊纏 著，可是稍為退後，我就會被拖走了。” 把Dyne的形態掩蓋著的赤紅色煙霞突然變得黏稠起來。自Corel村毀滅的四年間，他不分 是誰地將對左臂鉛槍的憎恨施加在他們身上，他亦沾染了很多的鮮血──那樣的罪過之鎖 把Dyne緊扣住了。 “怎樣重新開始呢？對於我來說只有繼續沉淪下去。沉溺於瘋狂中，憎恨一切！那樣有錯 嗎？” 「那樣是錯的。」 她毫無威脅地悄悄接近Dyne，她伸出雙手，觸碰被血膜覆蓋著的他。 「其實那些捆綁著你、被濺回的血，也是你自己的罪惡感所做成的東西。你所奪去的生命 ，一早已經回歸到這個生命之河中。Dyne先生你不能忘記自己所做的事情，但是，你郤沒 有不能重新開始的理由。我能保證啊。」 “……” 由Aeris觸及的部分開始，稀爛並黏附著的血乾涸剝落，然後成為細塵消失。隨之而來， Dyne左臂的影像開始逐漸模糊。 “……將來我也會成為星球的一部分嗎？” 「會啊，一定。」 “當Marlene的年紀到了天命全盡，要來這兒的時候，我可以偷偷迎接她嗎？以星球的一 部份──” Aeris仰望著Dyne的臉，張開嘴唇說：「因為Dyne先生已經開重新開始了，所以會沒問題 的，對嗎？」 Dyne朦朧不清的臉，現在能鮮明地看透。那張臉是她在Corel監獄所遇見的人的另一面目 ──比誰更真誠愛親人、愛故鄉的男人的真面目。 悲劇等等都不會再發生了，只有在Corel的礦坑中流著汗的和平時代不能復返。Dyne和 Aeris都明白那回事。即使如此，人的心能夠重生，並能對抗悲傷的記憶。若果不是那樣 ，世界確實會滿佈著荒謬的事情。 “這個，在魔晄之海之中，我能夠幹什麼呢？不，我想我必定要幹什麼吧……暫且我決定 在這兒繼續想著被我殺死的人的事情，直至我能完全融入星球的一天。” 「嗯，我認為那樣不錯。」 “Aeris，對你來說是糟糕的事，不過我很高興到遇見你。” 「並不糟糕啊。」 “你真的很堅強。”初次浮現衷心的笑臉，Dyne的影像靜靜地消隱，左臂的槍首先消失。 “總算筋疲力竭地經歷過這麼多，我不用再背向著Marlene和Barret了。請讓我說聲謝謝 ……” 他正要沉落生命之河前，Aeris看到了。 像有意志的魔晄粒子一致地接近Dyne。Dyne吃驚的聲音，傳至深處。 “是Eleanor嗎？” 然後，Aeris返回旅程。